在现代汉语中,轻声是一种使用非常普遍、出现频率相当高的语音现象。轻声不仅在以北方话为基础的普通话里大量使用,在其他广大的汉语方言中也普遍存在。现有的方言材料证明:官话方言(包括北京官话、东北官话、冀鲁官话、兰银官话、胶辽官话、中原官话、江淮官话和西南官话)、晋语、湘方言、赣方言、吴方言、闽方言、客家话,甚至某些地区的白话、平话中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轻声。本文侧重于探讨方言中的轻声现象及其性质,从轻声音节在轻声词语中的位置和轻声的声学特征两方面比较了方言中轻声与普通话轻声的异同之处,以期更全面、深入地了解轻声在现代汉语中的存在状态和分布规律。现代汉语方言众多,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每种方言选取一个或几个代表点加以考察。资料来源主要是《方言》杂志和《中国语文》杂志,已出版的方言志和方言词典。而平话材料太少,粤语中(除某些地区的白话外)几乎没有轻声,客家话中一般只有[e]尾、“子”尾和一些助词、语气词读轻声,晋语中一般也只有“子、们”尾和“的、着、了”等语助词读轻声,其他轻声词语数量很少,故文中粤语、晋语、客家话、平话涉及很少。
一、轻声音节的位置
普通话中,轻声音节一般位于双音节词或词语的后一音节。如:筷子、石头、我的、拿着、走了、去过、爸爸、看看、上头、前面、底下、屋里、起来、出去、厚道、在乎、稀罕、萝卜等。有轻声的多音节词语中,轻声音节一般也是在后的。如:糊涂虫、功夫茶、孩子气、娃娃鱼,第二音节读轻声;泡蘑菇、翘尾巴、要饭的、同志们,末一音节读轻声;黑不溜秋、稀里糊涂、笨了呱叽、别别扭扭,第二音节读轻声;拾掇拾掇、胳膊肘子、外甥闺女、木头疙瘩,二、四音节读轻声。
有轻声的汉语方言中轻声音节的位置大多与普通话一致,例如东北官话哈尔滨话里:咋的、多昝、歪歪、埋汰、磨叨、掏腾(想办法弄到),末一音节读轻声;尝一尝、吃不完、看不看、打把式(睡觉来回翻滚),中间音节读轻声;(气得)一鼓鼓、一嗷嗷(哭)、八辈子、篱笆子(监狱),末一音节读轻声;二二思思、病病歪歪、呼呼拉拉、闹了归齐(归根到底),第二音节读轻声;勒大脖子(敲诈勒索),第四音节读轻声。属于兰银官话的兰州话里的轻声词语如:花儿、新的、盒子、婆婆、坏的、进去,后一音节读轻声;罐罐茶、分分钱、浪(逛)浪街,中间音节读轻声;烟锅锅、抬上走(去)、酸纠纠、红叽叽,末一音节读轻声;菜菜水水、捉捉摸摸、素里素气、灰不楚楚,二、四音节读轻声。
湘方言衡阳话里的轻声词语如:姊妹、木匠、精瘦、早饭、洋派、捂住,后一音节读声;舌子尖、扒子手、小气鬼、跳子棋,中间音节读轻声;酒坛子、冒主意、晌午饭、绊一践(脚),末一音节读轻声;肩膀骨头、大脚把子(大腿)、哈里哈气,第四音节读轻声;老弟
媳妇、缎子袍子、料子裙子,二、四音节读轻声。
代表赣方言的南昌话里也有很多轻声词语,如:衣裳、日头、拿起、阿婆、老公、斗笠,后一音节读轻声;屋里人、茉莉花、三伏天、城门洞,中间音节读轻声;市面上、吃独食、变把戏、打赤脚,末一音节读轻声;古董玩具、无缘无故、事事如意、破衣烂衫,第二音节读轻声;细细子吃、打抱不平、单眼睛皮,第三音节读轻声;跌跌倒倒、长统袜子、叔伯哥哥,第四音节读轻声;妻室儿女、祖祖辈辈、生身父母,二、四音节读轻声。所考察的其他方言如:北京话、济南话、烟台话、南京话、武汉话、太原话、苏州话等方言中轻声音节的位置都有这样的规律,即轻声出现于双音节词的后一音节、多音节词语的中、末音节。除了轻声音节在后外,方言中轻声音节的位置还有较为特殊的情况:
1、轻声音节居前
吴方言温州话中有首字入声读轻声的情况。温州话入声在平、上、去、入之前都读得非常轻短,都可记作1调,如:百花、白花(入声+平声),百丈、白象(入声+上声),设计、杂志、失事、习字(入声+去声),节日、值日(入声+入声);三字组中也有首字入声的轻短读法,如:出入证、热水瓶、百货店。此外,温州城区和城郊话中凡是带词头的、重叠的、量词前加“一、两”的特殊结构类型的儿尾词,首字也读轻声短调,如:老三儿、阿姹(姐)儿、阿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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